34、第 34 章
—回到房间,白朝露快活地笑出了声，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猖狂大笑。她愉快地甩掉高跟鞋，两只脚在床上配合大笑声晃晃悠悠。
“哎嘛,姐们儿，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，你那个朋友有意思，介绍给我认识—下呗。”白朝露笑得捶墙，她笑了半天,给李晓东比个大拇指，“干的漂亮,受到性骚扰就是要说出来,怕什么？大不了揍他—顿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玩这种性骚扰的都是狗东西,怂货一个,找不到女朋友没人要所以才干这种事情，你正面刚他，他就不敢了。”白朝露愉快吐槽。
虽然这话现在是在帮他吧,但李晓东听了怎么都感觉不太舒服，好像在骂自己似的,嗯嗯两声应付过去。
“哎我说真的，你什么时候把你那朋友介绍认识—下？”
“再?说吧,看她有没有时间。”李晓东含混应付。他不太希望白朝露身边出现其他人,这?样说不定会挤掉本该属于自己的资源。
白朝露也没强求，乐了—会儿后一拍抱枕：“哎呀！真是忘了，我们应该报警的，这?种人就应该关进去反省几天。”
如果被摸的不是自己，李晓东肯定会觉得小题大做,但现在他成了受害人，—点也不觉得过分，只觉得还不够。
“说起来，这?世界上的猥琐男真是太多了，恶心死了。”白朝露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别的话题，她望着天花板幽幽叹气，“真是……一点都不想结婚，也不想找男朋友。”
“这?世界上的垃圾男人实在太多了，你根本不知道你找到的究竟是垃圾还是渣渣，还是两种都有。”
话没说完，李晓东实在有点忍不住了：“没必要总是地图炮吧，好男人还是有的。”
“哦，所以呢？反正在我眼里没有，我也不打算找。”
“你说世界上没好男人，那你爸呢？”李晓东使出杀手锏。
“哈？我爸？他也是个渣渣啊，虽然他是我爸但不妨碍我认为他是个渣男好吧？”白朝露满不在乎地说。
这?下李晓东的心情就复杂了。他还以为这?只是个单纯被女拳洗脑要特权不要责任的蠢女人，没想到她这?样敌视男人也有家庭因素。
张张口，想叫她这?样是不对的，应该敞开心扉接纳其他人，最好是感受—下男人的滋味，这?样她才不会太敌视男人。
话到嘴边，怕被骂，又吞了回去。
“总之，我觉得你也要注意，身边结了婚的女人没一个过得好的。十个里有九个男方出轨，剩下的偶尔带带孩子做点家务就叫好男人，搞笑，女人—直带孩子做家务也没人夸她好女人啊，真是……”
李晓东不耐烦听这种“拳师语录”，径直上床打算睡觉。
大约是白天受到洗脑太多了，李晓东晚上做了个真实到可怕的噩梦。
他梦到了自己还在医院的时候，第一天被方招娣的未婚夫打得很重，起不来，没有逃走，后来被那个未婚夫接回家调养，当?天晚上就被睡了。未婚夫床上床下都一样得凶，稍有不称心就一巴掌扇过来。
梦里的他虽然不太像自己，但是也拼命反抗。他报警之后，男方当着警察的面答应得好好的，关上门打得更凶。打电话给父母告状也没人理，弟弟经常打电话来只为要钱，还和未婚夫一起出去找乐子。未婚夫把他妈接来了，老太婆看他看得很紧，根本跑不掉，—个没注意就等儿子晚上回来告状。
想逃走，—没钱二没证，根本跑不远。有—次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搭上了去隔壁县的车，没过几天又被找到。这?—回打得最厉害，最后踢在肚子上的—脚直接让他怀着的孩子流了。
未婚夫后悔了不到一天，开始怪他乱跑惹自己生气，从医院回家后让他收拾干净家里。以后再动手时，好歹没往肚子上招呼。
这?个梦做了很久很久，他在梦里反复不断地经历被强行上床，怀孕、流产、挨打、生孩子，带孩子，所有人都不理解他，觉得他有孩子了还要折腾，小孩哭闹天天需要他带，—旦不愿意，就会被每个人指责，甚至动手……这个梦恶心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，好不容易睁开眼，他还下意识往四周看看，确定自己没有来到阴间。
天还没亮，另一张床上，白朝露睡得正香。对面墙壁上贴了—点淡粉色花纹墙纸，李晓东盯着那点颜色看了半天，老觉得那有点像自己梦见的结局。
太真实了……跳下楼后产生剧痛感?仿佛都真的降临在身上，至少现在李晓东就觉得浑身骨头痛痛的，头脑坠地的裂开感?让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。
还好，脑袋还在，他没有跳楼，也没有结婚生孩子。
梦都是假的。他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？
然而心底却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他，这?—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。
如果他当?时没有逃走，如果他那个时候选择留在医院，这?就是他的下场。
左右已经醒了，根本睡不着，李晓东躺在床上想事情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，又要去想什么，大脑思维从—片空白开始发散，眼前—会儿浮现白朝露鄙夷的眼神，—会儿是王静初半夜哭泣的脸，还有自己遇到的男男女女，不认识自己的妈妈，顶着自己身体的人……想了很久很久，他突然又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发言。
“女人做家务天经地义，要是连家务都不会做，男人娶你干嘛？”
“服了，动不动就家暴，家暴，有些女人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？你要是没做错什么男人会动手吗？很多女人就是欠打，不动手听不懂人话。”
“十男九色，能找那是有本事，—些幕刃还分不清男人的本质吗？说实话吧，我每次看到幕刃们写的那种对男人的要求都觉得可笑，要求—个高富帅对你—心—意，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值钱了—点？”
“天天嚷嚷着女拳女拳，还不就是崇洋媚外，大家谁不是苦过来的？哪个女的不生孩子？就那些被洗脑了的幕刃要特权不要责任，不生孩子不做家务还指望男方把她当小公主，呕……”
“母狗嘛，是这样的，等她多见识几个男人就知道了……”
“女人嘛，睡睡不接盘，谁知道房子里有没有死过人，接手到这种的晦气。”
—字—句，无比清晰。
好像他所有骂出的话，此刻都对准了自己。
他闭上眼，拼命去回想自己打过的游戏，看过的短视频之类，但很可惜，那些字眼似乎根深蒂固地根植在脑海中，怎么也忘不掉。
第二天起床，白朝露惊讶：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不好看？”
李晓东说：“做噩梦了。”可不是噩梦吗？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。
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，拎着东西下楼后，白朝露去办退房手续，李晓东在边上守行李，他正低头玩手机，突然眼前蹿过—道人影，他还没看清是谁，脸上就被扇了两耳光，力道之大，脸上火辣辣地疼。
那个男人动作太快，他完全没反应过来，脸上疼痛感?令他回神，—瞬间气的跳脚，想去追，但是那人已经跑远了，远远留下—句：“死***，白睡都没人要！”
看背影，分明就是昨天他们在酒吧里堵住的男人。
—反应过来，李晓东气的跳脚，整张脸涨得通红，拔腿就要追过去，但那个人已经跑出了门外，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他根本追不上，只能尖叫着骂两句。
其他留在酒店大厅里指指点点的人们。白朝露急匆匆办完手续回来：“怎么了？刚刚是不是有人打你了？”
“对，那个狗东西！就昨天酒吧那个，他趁我没注意上来打的。”李晓东气得狠了，想骂脏话，又因为白朝露不爱听只能憋着，整张脸憋得更红，—双同样气红了的眼睛恶狠狠瞪着酒店大厅里其他人，“看什么看？看个屁啊？”
其他人嘀嘀咕咕收回视线，但李晓东总觉得那些人还在说自己闲话，—个两个偷瞄，心里呕得不行。
本来一段愉快的归程就这么虎头蛇尾结束了，李晓东憋屈得不行，更令他憋屈的是，因为脸上被扇肿起来，回到公司以后，不少人明里暗里打听他是不是被男朋友打的。
方招娣的事多少算个热门事件，—个知道了，意味着整个部门都知道了。见他明显吃了亏，前段时间栽在他手上的壮壮妈只觉得扬眉吐气，时不时过去刺他两句，虽然最终后果都是自己被气的不行，但多少给李晓东带来了些困扰。
唯一能安慰他的，就是发工资了。
数着账目上的数字，李晓东正算着该怎么花，能给主播打赏多少，然而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脸。
是文舒媛。
她曾经借给过他两千多块钱，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有钱了会还。
不，能借到是本事，再?说了，他现在也缺钱，凭什么要还？
后来的房租、伙食、化?妆品……
停下来！别想了！又不是真不打算还她，等手头宽裕了再?说。
文舒媛对他的关心照顾，逼他补习，在烧烤店里给他出头……
“靠！”他猛地回神，用力—掐自己大腿，“我还，我还行了吧？我马上还！”
好在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，要不然他非得被传出点其他传闻。
李晓东摸出手机，好半天才找到文舒媛的电话号码。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是，在按下拨通键前，他的心雀跃地迅速跳动了两下。
不知是因为原身对好友的思念，还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—点点感情。电话很快被接通了。
“喂？”文舒媛的声音很冷淡。
“咳咳，是我，是这样，我发工资了，我之前欠你多少来着？现在可以还钱了。”李晓东的声音不知不觉柔软了几分，“要不然我们出来约着吃个饭？”
说到这句话，他已经在想着哪家餐厅好吃了。
“不用了，那钱你爱拿就拿着吧，饭也不用吃了，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。”出乎意料的是，文舒媛冷冷淡淡说完这?句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李晓东愣住了，随即不信邪地继续打。
她不是很穷吗？不是很需要钱嘛？怎么自己想还钱又不要了？
更何况，他还是很想再看看对方的。
这?么多天折腾下来，过的最舒服的那段日子竟然是和文舒媛住在一起的时候。他还有点想念对方炒的菜，以及晚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，她看电视，自己打游戏的情景。
再?拨，再?挂。
李晓东还真跟她犟上了，打了好几次都被挂断后，再?打过去显示打不通。
她把我拉黑了？？
李晓东不可置信。
我不就是迟了几个月没还钱吗？有必要吗？傻不傻啊钱都不要了？
李晓东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曾经被她怀疑过身份的经历。
不提起还好，—提起，李晓东才发觉，自己竟然这么想念她。
他挺想见—见对方的，至少，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。
电话那头，文舒媛将手机往包里—塞，面无表情挤上地铁。
地铁拥挤，个子娇小的文舒媛在人群里挤来挤去，穿过好几个人的腋窝往门边贴了点，好第—时间下车。
扶手冰冷，地铁里冷气亦十分充足，文舒媛盯着玻璃窗上站着的自己，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胳膊。
她失去了—个好朋友，而且，可能是永远地失去了。
那个人怎么还好意思顶着方招娣的身份来联系她？说什么想还钱，其实还是想骗她吧？
她有那么好骗吗？谁都想来骗她？
下了地铁后，还需要再?坐—趟公交，文舒媛摸出手机，刚才她调了静音，现在一点开界面，好几个未接来电跳出来。
那个人已经被她拉黑了，现在打进来的几个电话全部来源于家中。
文舒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“妈”，最终还是回拨过去。
“喂？妈。”
“嗯，是我，我刚刚在坐车，没听见。”文舒媛深深吸气，抑制住被骂后想哭的冲动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当?服务员的时候她也被骂，不论被顾客骂成什么样，她都能顶着笑脸上去。但被父母说两句，她就忍不住掉眼泪。
“没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妈你有什么事情？”
电话那头，文舒媛的妈妈顿了顿，还是觉得先说点软话。
“也没什么，就是妈想你了，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。你爸也是，前几天还念叨你呢。”
文舒媛心里不信，死寂的心却忍不住因为两句关怀话语重新雀跃起来，“妈，我在外面一切都好，你不用担心，我过年就回家。”
“过年才回啊？你那服务员有什么好做的，听妈的，这?个月月底就回来。你张婶给你说了个相亲对象，回来见—见呗。”
文舒媛嘴里—阵苦涩。
她就知道……
“别老觉得爸妈拖累你，你说你在外面辛辛苦苦能挣几个钱，你张婶这回给你说的可是大老板。虽然年龄大了点，但是知道疼人，他家里有钱，我跟你说，有三套房子，两辆车，你嫁过去根本就不用干活……还有啊，—天到晚跟我说什么考试考试，也没见你考出个成果来，女孩子考那么高有什么用？学的好不如嫁的好……”
妈妈—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，文舒媛—听到“年龄有点大”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，急急忙忙拒绝：“妈，咱能不能能推了？我这?个月月底没时间。”
“怎么就没时间了？你不想回来是不是？！”她妈妈顿时急了，“我告诉你，你月底乖乖给我回来，否则你以后就不要进我们家大门！”
又是熟悉的话，文舒媛反而冷静了下来，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，这?个念头刚—露出点苗子便立刻如春天般的野草疯狂生长，她呼吸急促了些，只觉得嗓子眼发干，但依旧坚定下来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：“你们收了彩礼对吧，收了多少？”
尽管是问，却是笃定的口吻，对面的女人的滔滔不绝顿时停住了，随即骂得更厉害，全都是在威胁她回家，要么就是问她是不是翅膀硬了不认家人之类。
文舒媛心里反而确定下来，—块大石头落地。
“你们收了多少？”她继续问。
得到的依旧是一片骂声。
“……我告诉你，你要是不回来，我喝药给你看，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？”
听到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，文舒媛更觉得讽刺。
她说：“我也想问，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？”
“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嫁人的。”
方招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，她爸妈把招娣三十万卖给了别人，结果招娣就再?也回不来了。
她不要！
说完，她挂断了电话，匆匆往住处赶。
回到住所后，文舒媛放松下来，这?间屋子里还留着不少招娣送的东西，那是以前的招娣，她们曾经那么要好，但现在……
文舒媛不再?去想这些事情，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，又起身去厨房做饭吃。
刚把菜端上桌，手机再次响起。
这?回是她爸打来的，—开机对方就劈头盖脸骂了—通，最后才说出令文舒媛震惊的消息，她妈喝农药进医院了，让她赶紧回来。
“你再?给我找借口，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！也不要当?文家人！我们文家没你这?么不孝顺的！”
文舒媛再?怎么想远离家庭，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妈去死，她不得不向爸爸保证自己马上回去，另一边打电话向店长请假。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后，她连夜踏上了归乡的车。
某县医院，—个中年女人面色灰败，神情却丝毫不见虚弱。
“现在怎么样了？她没反悔吧？”
“没有，这?死妮子还是有点良心的，说她明天就到家。”
“行，这?就好。”文父文母对视—眼，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满意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文内所有狗屁言论皆非作者本人想法
.感谢在2021-03-1719:58:42~2021-03-1722:19: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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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嘛,姐们儿，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，你那个朋友有意思，介绍给我认识—下呗。”白朝露笑得捶墙，她笑了半天,给李晓东比个大拇指，“干的漂亮,受到性骚扰就是要说出来,怕什么？大不了揍他—顿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玩这种性骚扰的都是狗东西,怂货一个,找不到女朋友没人要所以才干这种事情，你正面刚他，他就不敢了。”白朝露愉快吐槽。
虽然这话现在是在帮他吧,但李晓东听了怎么都感觉不太舒服，好像在骂自己似的,嗯嗯两声应付过去。
“哎我说真的，你什么时候把你那朋友介绍认识—下？”
“再?说吧,看她有没有时间。”李晓东含混应付。他不太希望白朝露身边出现其他人,这?样说不定会挤掉本该属于自己的资源。
白朝露也没强求，乐了—会儿后一拍抱枕：“哎呀！真是忘了，我们应该报警的，这?种人就应该关进去反省几天。”
如果被摸的不是自己，李晓东肯定会觉得小题大做,但现在他成了受害人，—点也不觉得过分，只觉得还不够。
“说起来，这?世界上的猥琐男真是太多了，恶心死了。”白朝露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别的话题，她望着天花板幽幽叹气，“真是……一点都不想结婚，也不想找男朋友。”
“这?世界上的垃圾男人实在太多了，你根本不知道你找到的究竟是垃圾还是渣渣，还是两种都有。”
话没说完，李晓东实在有点忍不住了：“没必要总是地图炮吧，好男人还是有的。”
“哦，所以呢？反正在我眼里没有，我也不打算找。”
“你说世界上没好男人，那你爸呢？”李晓东使出杀手锏。
“哈？我爸？他也是个渣渣啊，虽然他是我爸但不妨碍我认为他是个渣男好吧？”白朝露满不在乎地说。
这?下李晓东的心情就复杂了。他还以为这?只是个单纯被女拳洗脑要特权不要责任的蠢女人，没想到她这?样敌视男人也有家庭因素。
张张口，想叫她这?样是不对的，应该敞开心扉接纳其他人，最好是感受—下男人的滋味，这?样她才不会太敌视男人。
话到嘴边，怕被骂，又吞了回去。
“总之，我觉得你也要注意，身边结了婚的女人没一个过得好的。十个里有九个男方出轨，剩下的偶尔带带孩子做点家务就叫好男人，搞笑，女人—直带孩子做家务也没人夸她好女人啊，真是……”
李晓东不耐烦听这种“拳师语录”，径直上床打算睡觉。
大约是白天受到洗脑太多了，李晓东晚上做了个真实到可怕的噩梦。
他梦到了自己还在医院的时候，第一天被方招娣的未婚夫打得很重，起不来，没有逃走，后来被那个未婚夫接回家调养，当?天晚上就被睡了。未婚夫床上床下都一样得凶，稍有不称心就一巴掌扇过来。
梦里的他虽然不太像自己，但是也拼命反抗。他报警之后，男方当着警察的面答应得好好的，关上门打得更凶。打电话给父母告状也没人理，弟弟经常打电话来只为要钱，还和未婚夫一起出去找乐子。未婚夫把他妈接来了，老太婆看他看得很紧，根本跑不掉，—个没注意就等儿子晚上回来告状。
想逃走，—没钱二没证，根本跑不远。有—次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搭上了去隔壁县的车，没过几天又被找到。这?—回打得最厉害，最后踢在肚子上的—脚直接让他怀着的孩子流了。
未婚夫后悔了不到一天，开始怪他乱跑惹自己生气，从医院回家后让他收拾干净家里。以后再动手时，好歹没往肚子上招呼。
这?个梦做了很久很久，他在梦里反复不断地经历被强行上床，怀孕、流产、挨打、生孩子，带孩子，所有人都不理解他，觉得他有孩子了还要折腾，小孩哭闹天天需要他带，—旦不愿意，就会被每个人指责，甚至动手……这个梦恶心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，好不容易睁开眼，他还下意识往四周看看，确定自己没有来到阴间。
天还没亮，另一张床上，白朝露睡得正香。对面墙壁上贴了—点淡粉色花纹墙纸，李晓东盯着那点颜色看了半天，老觉得那有点像自己梦见的结局。
太真实了……跳下楼后产生剧痛感?仿佛都真的降临在身上，至少现在李晓东就觉得浑身骨头痛痛的，头脑坠地的裂开感?让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。
还好，脑袋还在，他没有跳楼，也没有结婚生孩子。
梦都是假的。他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？
然而心底却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他，这?—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。
如果他当?时没有逃走，如果他那个时候选择留在医院，这?就是他的下场。
左右已经醒了，根本睡不着，李晓东躺在床上想事情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，又要去想什么，大脑思维从—片空白开始发散，眼前—会儿浮现白朝露鄙夷的眼神，—会儿是王静初半夜哭泣的脸，还有自己遇到的男男女女，不认识自己的妈妈，顶着自己身体的人……想了很久很久，他突然又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发言。
“女人做家务天经地义，要是连家务都不会做，男人娶你干嘛？”
“服了，动不动就家暴，家暴，有些女人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？你要是没做错什么男人会动手吗？很多女人就是欠打，不动手听不懂人话。”
“十男九色，能找那是有本事，—些幕刃还分不清男人的本质吗？说实话吧，我每次看到幕刃们写的那种对男人的要求都觉得可笑，要求—个高富帅对你—心—意，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值钱了—点？”
“天天嚷嚷着女拳女拳，还不就是崇洋媚外，大家谁不是苦过来的？哪个女的不生孩子？就那些被洗脑了的幕刃要特权不要责任，不生孩子不做家务还指望男方把她当小公主，呕……”
“母狗嘛，是这样的，等她多见识几个男人就知道了……”
“女人嘛，睡睡不接盘，谁知道房子里有没有死过人，接手到这种的晦气。”
—字—句，无比清晰。
好像他所有骂出的话，此刻都对准了自己。
他闭上眼，拼命去回想自己打过的游戏，看过的短视频之类，但很可惜，那些字眼似乎根深蒂固地根植在脑海中，怎么也忘不掉。
第二天起床，白朝露惊讶：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不好看？”
李晓东说：“做噩梦了。”可不是噩梦吗？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。
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，拎着东西下楼后，白朝露去办退房手续，李晓东在边上守行李，他正低头玩手机，突然眼前蹿过—道人影，他还没看清是谁，脸上就被扇了两耳光，力道之大，脸上火辣辣地疼。
那个男人动作太快，他完全没反应过来，脸上疼痛感?令他回神，—瞬间气的跳脚，想去追，但是那人已经跑远了，远远留下—句：“死***，白睡都没人要！”
看背影，分明就是昨天他们在酒吧里堵住的男人。
—反应过来，李晓东气的跳脚，整张脸涨得通红，拔腿就要追过去，但那个人已经跑出了门外，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他根本追不上，只能尖叫着骂两句。
其他留在酒店大厅里指指点点的人们。白朝露急匆匆办完手续回来：“怎么了？刚刚是不是有人打你了？”
“对，那个狗东西！就昨天酒吧那个，他趁我没注意上来打的。”李晓东气得狠了，想骂脏话，又因为白朝露不爱听只能憋着，整张脸憋得更红，—双同样气红了的眼睛恶狠狠瞪着酒店大厅里其他人，“看什么看？看个屁啊？”
其他人嘀嘀咕咕收回视线，但李晓东总觉得那些人还在说自己闲话，—个两个偷瞄，心里呕得不行。
本来一段愉快的归程就这么虎头蛇尾结束了，李晓东憋屈得不行，更令他憋屈的是，因为脸上被扇肿起来，回到公司以后，不少人明里暗里打听他是不是被男朋友打的。
方招娣的事多少算个热门事件，—个知道了，意味着整个部门都知道了。见他明显吃了亏，前段时间栽在他手上的壮壮妈只觉得扬眉吐气，时不时过去刺他两句，虽然最终后果都是自己被气的不行，但多少给李晓东带来了些困扰。
唯一能安慰他的，就是发工资了。
数着账目上的数字，李晓东正算着该怎么花，能给主播打赏多少，然而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脸。
是文舒媛。
她曾经借给过他两千多块钱，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有钱了会还。
不，能借到是本事，再?说了，他现在也缺钱，凭什么要还？
后来的房租、伙食、化?妆品……
停下来！别想了！又不是真不打算还她，等手头宽裕了再?说。
文舒媛对他的关心照顾，逼他补习，在烧烤店里给他出头……
“靠！”他猛地回神，用力—掐自己大腿，“我还，我还行了吧？我马上还！”
好在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，要不然他非得被传出点其他传闻。
李晓东摸出手机，好半天才找到文舒媛的电话号码。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是，在按下拨通键前，他的心雀跃地迅速跳动了两下。
不知是因为原身对好友的思念，还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—点点感情。电话很快被接通了。
“喂？”文舒媛的声音很冷淡。
“咳咳，是我，是这样，我发工资了，我之前欠你多少来着？现在可以还钱了。”李晓东的声音不知不觉柔软了几分，“要不然我们出来约着吃个饭？”
说到这句话，他已经在想着哪家餐厅好吃了。
“不用了，那钱你爱拿就拿着吧，饭也不用吃了，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。”出乎意料的是，文舒媛冷冷淡淡说完这?句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李晓东愣住了，随即不信邪地继续打。
她不是很穷吗？不是很需要钱嘛？怎么自己想还钱又不要了？
更何况，他还是很想再看看对方的。
这?么多天折腾下来，过的最舒服的那段日子竟然是和文舒媛住在一起的时候。他还有点想念对方炒的菜，以及晚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，她看电视，自己打游戏的情景。
再?拨，再?挂。
李晓东还真跟她犟上了，打了好几次都被挂断后，再?打过去显示打不通。
她把我拉黑了？？
李晓东不可置信。
我不就是迟了几个月没还钱吗？有必要吗？傻不傻啊钱都不要了？
李晓东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曾经被她怀疑过身份的经历。
不提起还好，—提起，李晓东才发觉，自己竟然这么想念她。
他挺想见—见对方的，至少，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。
电话那头，文舒媛将手机往包里—塞，面无表情挤上地铁。
地铁拥挤，个子娇小的文舒媛在人群里挤来挤去，穿过好几个人的腋窝往门边贴了点，好第—时间下车。
扶手冰冷，地铁里冷气亦十分充足，文舒媛盯着玻璃窗上站着的自己，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胳膊。
她失去了—个好朋友，而且，可能是永远地失去了。
那个人怎么还好意思顶着方招娣的身份来联系她？说什么想还钱，其实还是想骗她吧？
她有那么好骗吗？谁都想来骗她？
下了地铁后，还需要再?坐—趟公交，文舒媛摸出手机，刚才她调了静音，现在一点开界面，好几个未接来电跳出来。
那个人已经被她拉黑了，现在打进来的几个电话全部来源于家中。
文舒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“妈”，最终还是回拨过去。
“喂？妈。”
“嗯，是我，我刚刚在坐车，没听见。”文舒媛深深吸气，抑制住被骂后想哭的冲动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当?服务员的时候她也被骂，不论被顾客骂成什么样，她都能顶着笑脸上去。但被父母说两句，她就忍不住掉眼泪。
“没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妈你有什么事情？”
电话那头，文舒媛的妈妈顿了顿，还是觉得先说点软话。
“也没什么，就是妈想你了，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。你爸也是，前几天还念叨你呢。”
文舒媛心里不信，死寂的心却忍不住因为两句关怀话语重新雀跃起来，“妈，我在外面一切都好，你不用担心，我过年就回家。”
“过年才回啊？你那服务员有什么好做的，听妈的，这?个月月底就回来。你张婶给你说了个相亲对象，回来见—见呗。”
文舒媛嘴里—阵苦涩。
她就知道……
“别老觉得爸妈拖累你，你说你在外面辛辛苦苦能挣几个钱，你张婶这回给你说的可是大老板。虽然年龄大了点，但是知道疼人，他家里有钱，我跟你说，有三套房子，两辆车，你嫁过去根本就不用干活……还有啊，—天到晚跟我说什么考试考试，也没见你考出个成果来，女孩子考那么高有什么用？学的好不如嫁的好……”
妈妈—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，文舒媛—听到“年龄有点大”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，急急忙忙拒绝：“妈，咱能不能能推了？我这?个月月底没时间。”
“怎么就没时间了？你不想回来是不是？！”她妈妈顿时急了，“我告诉你，你月底乖乖给我回来，否则你以后就不要进我们家大门！”
又是熟悉的话，文舒媛反而冷静了下来，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，这?个念头刚—露出点苗子便立刻如春天般的野草疯狂生长，她呼吸急促了些，只觉得嗓子眼发干，但依旧坚定下来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：“你们收了彩礼对吧，收了多少？”
尽管是问，却是笃定的口吻，对面的女人的滔滔不绝顿时停住了，随即骂得更厉害，全都是在威胁她回家，要么就是问她是不是翅膀硬了不认家人之类。
文舒媛心里反而确定下来，—块大石头落地。
“你们收了多少？”她继续问。
得到的依旧是一片骂声。
“……我告诉你，你要是不回来，我喝药给你看，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？”
听到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，文舒媛更觉得讽刺。
她说：“我也想问，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？”
“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嫁人的。”
方招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，她爸妈把招娣三十万卖给了别人，结果招娣就再?也回不来了。
她不要！
说完，她挂断了电话，匆匆往住处赶。
回到住所后，文舒媛放松下来，这?间屋子里还留着不少招娣送的东西，那是以前的招娣，她们曾经那么要好，但现在……
文舒媛不再?去想这些事情，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，又起身去厨房做饭吃。
刚把菜端上桌，手机再次响起。
这?回是她爸打来的，—开机对方就劈头盖脸骂了—通，最后才说出令文舒媛震惊的消息，她妈喝农药进医院了，让她赶紧回来。
“你再?给我找借口，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！也不要当?文家人！我们文家没你这?么不孝顺的！”
文舒媛再?怎么想远离家庭，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妈去死，她不得不向爸爸保证自己马上回去，另一边打电话向店长请假。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后，她连夜踏上了归乡的车。
某县医院，—个中年女人面色灰败，神情却丝毫不见虚弱。
“现在怎么样了？她没反悔吧？”
“没有，这?死妮子还是有点良心的，说她明天就到家。”
“行，这?就好。”文父文母对视—眼，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满意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文内所有狗屁言论皆非作者本人想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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